一行人打打闹闹的回到院子,看时间还早,淑娴奶奶主动邀请大家进屋看电视。
今天周六,各大卫视都在播放综艺节目,淑娴奶奶随便选了一档访谈节目,节目里,女主持人正在采访一对夫妻。
恰时,江河源上了厕所回来,一坐下就指着电视机里的夫妻说道:“这两人我认识啊,国际超模木棠棠和她的馆长老公。”
陈灯看着电视,十分八卦地说:“江导,你说的人家电视上都说了啊,你干脆说点大家都不知道的呗?”
江河源此人,四十多岁,保养得当,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,但是却是娱乐圈的老人了。因为出生在演艺世家,从小就对表演耳濡目染的他,却励志要做一名导演,早些年由他父亲带着,偶尔会在剧组里客串个什么士兵甲,亦或是宫女乙,空闲了就端个小板凳坐到导演身边不耻下问。
待到江河源成年之后,他的父亲便不再管他,他就开始自己奋斗了。在他刚大学毕业那会儿,青春年少,凭着一腔热血圆了一回导演梦,可惜效果不佳,并没有取得理想的好成绩,所以后来江河源转战到了综艺节目,最开始也是从基层慢慢做起来,展露头角的那一年,正是他和另外一名导演策划了一场歌唱选秀,也就是那时候,他认识了才十几岁的韩绪。
不过那时,他和韩绪并不熟,所以交情也没有这么深,只是后来这个少年在比赛中胜出,签了公司之后,他和他的经纪人算得上老交情,如今这么一回想,江河源也是诸多感慨,便挑了一件曾经一件轰动娱乐圈的大事开始娓娓道来。
他说:“你们不知道吧,虽然这两口子看上去郎才女貌,但是要说起他们来,那简直就是娱乐圈的两朵奇葩,世界级的两股泥石流啊。”
“想当初这韩馆长求婚成功,我在背后可没少出力哦。”江河源说到关键处停了下来,佯装喝水,其实就等着有人往下问。
时未很给他面子,双手托腮听得仔细,江河源刚一停顿,她便接着问:“真的吗?江导怎么出力的啊?”其实这事儿时未还真有耳闻的,那时候她才上大学,周围都是年轻的女孩子,她们口中可没少谈这轰轰烈烈的求婚。
江河源微微一笑,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,继而说道:“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,其实,早年间这个韩馆长不是也混娱乐圈吗?就带他那个经纪人和我关系贼好,所以韩馆长找他帮忙的时候,他便找到了我。”
“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,我这人平时好交点朋友,一通电话过去,大家也都乐意做个顺水人情,什么消息该放出来,什么消息不该放出来,他们可比我清楚,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第二天整个兰溪市的报道全是他求婚的消息啊。这可都是我的功劳,严格算起啦,我也算是做了一桩美事。”
江河源一说到自己的光辉事迹来,便停不下来,后来一直说到节目结束,大家准备散场了他还意犹未尽,死乞白赖拉着司穹不让人家走,说要和他好好把酒言欢,说叨说叨过去。
司穹无情地将某人的魔爪从自己身上弄下去,临走的时候,拍了拍江河源的肩,劝诫到:“江导,不要学习年轻人总是熬夜,你这身子吃不消。”
江河源觉得司穹这是在讽刺他老:“你什么意思啊?你是再拐着弯说我老了吗?”
司穹但笑不语,不再理会他,便迈步走了,刚走到楼梯口,就听到走在前面的陈灯问时未:“时未姐,你觉得刚刚的韩馆长帅吗?”
时未立马回答:“帅。”
陈灯拍手附和:“就是,就是,只可惜已经结婚了,不过他妻子也挺漂亮的,但是人家都说他妻子是花瓶。”
时未不关心娱乐圈的事情,所以不做评价。
走了几步,陈灯又问:“时未姐,你觉得是韩馆长帅,还是司先生帅啊。”
身后的司穹脚步一顿,呼吸也轻了许多。
这个问题时未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想了想才说:“韩馆长帅。”
“啊?”陈灯吃惊,她以为时未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司穹比较帅呢,所以她又说:“你就不怕司先生听见吗?虽然那个韩馆长也刷,但是仔细想一想,我还是觉得司先生更帅。”
那个韩馆长,一看就不容易hold得住,还是司穹看上去更加温柔和平易近人,虽然大多数时候,司穹对她都很疏离,且冷冰冰的。
时未不可置否,只说自己的看法:“其实,两个人本质上是不同的。对于你说的韩馆长,因为不了解,所以我只能从表面上判断,很显然,他有一个很好的相貌,所以我说他帅。但是司穹不一样,我们现在一路结伴,一起生活,他的样子还有他的味道都深深地存在于我的脑海里,所以,我并不想只用一个外貌来评价他。”
陈灯听完,有些迟疑,但还是问出了口:“……时未姐,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司先生了吧。”
身后的司穹再次停了下来,脚步比刚才更轻了,呼吸也比刚才更轻缓了。
时未微微皱眉,随即否认,十分严肃的说道:“陈灯,你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,我只当司穹是我的长辈。”
可不是长辈嘛,严格算起来,司穹可是比她整整大了8岁啊,况且,他和师傅一起下棋的时候,她路过的时候可是亲耳听见师傅和他称兄道弟呢,说不准这一次为期三个月的节目录制完成再次回到世研所的时候,她还得叫司穹一声师叔呢。
陈灯闭嘴不在多问,跟着时未回屋去了,隐隐约约还可以听见两个姑娘讨论着今晚要早点睡一个美容觉云云。
司穹站在楼梯间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,一直等到上面响起了关门声,他才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。
长辈?
他也就虚长了她这么几岁,尚且还在青年时期,真有她说得这么老吗?
司穹无奈的笑了,这还真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无情地嫌老啊。
正准备回房间,突然一只手伸到了他的肩膀上,轻轻一拍,随即轻飘飘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。
“司穹,偷听人家说话可不光彩啊?”
司穹面无表情的将江河源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推开,也不看身后装神弄鬼的他,只是往前走。
走了几步,他想起要说的话,又停了下来,转过身,看着江河源说:“江导,你还是回屋数一数今天输了多少钱吧。”
江河源再次被司穹戳到痛处,一口气憋了好久才吐出来:“……司穹,算你狠。”
可惜,这句话司穹没听见,回应他的只有关门声。
……
第二天一早,司穹的车便被送来了过来,大部队也在收拾行李,检查器械,准备随时出发。
淑娴奶奶也是一早起来为大家做了早饭,吃饭间,时未想到了昨晚无意间听到几位摄影大哥的话,才知道他们原来私底下悄悄进行了拍摄,时未想了一整晚,觉得这样不好,所以,她还是打算将此事告诉淑娴奶奶和老大爷。
时未放下白粥,正色道:“奶奶,爷爷,有件事情我想向你们坦白。”
吃早饭的众人也停下来,目光朝她看过来,除了司穹,大家都一脸茫然。
时未说:“其实,昨天一整天,我们进行了秘密拍摄,没有提前告知你们,就私自行动,真的十分对不起,我想了想了,还是觉得告诉你们比较好,就算你们要求我们删除,也没关系。”
说了一大通,总算是说完了,时未看向淑娴奶奶和她旁边的老大爷也舒了一口气。
老两口并没有时未想象中的反应,两人的表情都很自然,老爷子已经不看她了,继续招呼大家吃早饭了,淑娴奶奶笑了笑,夹了一个馒头给她:“好孩子,你男朋友早就已经告诉我们了。”
噗……正在喝粥的陈灯呛得不行,脸都憋红了,等到缓过来了,才惊讶的问淑娴奶奶:“奶奶,你说什么呢,司先生是时未姐的男朋友?”
司穹不说话,继续喝粥。
时未也不想再辩解,反正昨晚已经和陈灯说清楚了。
淑娴奶奶也打马虎眼儿了:“嘿嘿,我胡说的,吃饭吃饭。”
吃完早饭,大家告别了这个只待了一天一夜的地方,正式踏上前往拉尔市的道路。
陈灯照旧和时未司穹一个车,只是这负责开车的人变成了江河源。
陈灯趴在座位后背椅上和江河源说话:“江导,让你来给我们当司机可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江河源掀起了眼皮看了陈灯一眼,满脸堆笑,也没瞧出不好意思来,但是人家好歹还来关心他一声,瞧瞧坐在那边一动不动的两人,他这么一个大活人亲自过来给他们开车,怎么说也得慰问一下吧。
江河源假装咳嗽了几声。
陈灯倒是关心他,主动问他:“江导,嗓子不舒服吗?要不要喝水?”
江河源摇头,说:“陈灯,你坐前面来。”
“干嘛?”
“这一路到拉尔市怎么说也得两三天,到前面和我说话啊,不然这一路多无聊。”江河源说。
陪聊?陈灯觉得陪季同聊好歹可以探听一些司穹的情报,和江河源有什么可聊的,所以,陈灯直接拒绝,给出的理由是:“江导,我和你没什么共同话题。”
嘿?这一个二个怎么都和他作对,好歹他也是节目组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导演啊。
江河源说:“为什么?你想聊什么我都可以啊?”所以,怎么会没有共同话题呢?真是搞笑。
陈灯无情道破事实:“江导,你还不明白吗?我们之间有代沟啊。”
江河源气氛,自己主动下车了,陈灯从车窗探出头叫他:“江导,你干什么去啊,这马上就要走了。”
江河源头也不回:“给季同打电话,让他自己回来开车,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司机我不干了!”
陈灯缩回车里来,问时未:“时未姐,怎么办?”
时未转向司穹:“司穹,怎么办啊?”
这没人开车走不了啊。
司穹不甚在意,说:“不急,江导会自己回来的。”
果然,司穹话音刚落,刚才还走得决绝的江河源又回来了。
陈灯崇拜司穹得五体投地:“司先生,你还会算命啊?”
时未也好奇:“司穹,你怎么知道江导还会回来的啊?”
司穹指了指车,说:“我们的车舒服,他舍不得。”
时未了然,是了,比起前面那样拥挤的小面包车,司穹这车,简直就是五星级的嘛。
拉尔市位于雾津市的西北方,绕南山走,得途经连云、施喀、白茶三个地方,然后一路北上,快一点两天半就可以到达,如果遇上下雨或者其他突发状况,可能会需要三到四天。
车队从幺店子出来,盘山而行,行驶半天左右,周围的景色由大山环抱树林,变成了田园亲吻平地,一路往前,终于到了此行的第一个站点,位于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小镇。
小镇不大,适逢赶集,人却挺多,三四米宽的街道菜贩子汹涌,随便用一块布划分自己的地界,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,菜品新鲜,都是刚刚从田里弄出来,还带着清晨的露珠,两边小贩争相吆喝,一时间好不热闹。
江河源还没停好车,这吃饭的地方,他倒是已经看好了,下一车,便大手一挥,带领着大家过去了。
镇子本来就小,吃饭的店也大不了哪儿去,十来个人,分别坐两张桌子实在太浪费,江河源让老板添了几个凳子,大家挤一挤也就坐下了。
江河源拿起菜单看,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之后,突然抬头,对着司穹不怀好意的笑道:“司穹,昨天赢了钱,要不今天你请客吧?”
大家一听有人请客,眼睛放光,都看着司穹。
司穹不甚在意,点点头,顺便将桌上所有的空杯子都倒上了水,说:“好,我请客。”
江河源一听,乐呵了,照着菜单上最贵的开始点,那架势,就好似山河在手,而他就是指点江山的那个人。
时未接过司穹递过来的水杯喝水,朝他笑了笑,表示感谢,然后看着对太高兴,太兴奋的江河源,忍不住打断他,好心好意提醒说:“江导,虽然是司穹请客,可是严格算起来,是你买单啊。”
傻江导啊,还以为赚了大便宜呢!
司穹笑,适时补充一句,云淡风轻的,他说:“没错,这钱的确是昨天从江导那里赢来的。”
江河源卒,这可都是他的血汗钱啊!
不过,虽然是血汗钱,并阻挡不了江河源吃吃喝喝的心,一顿饭下来,数他吃的最开心了。
吃完午饭,时未陪着陈灯去镇上的诊所换药,司穹他们也四处看看,有没有需要补给的东西,于是兵分两路,各自进行。
到了镇上唯一的小诊所,适逢饭点,病人不多。医生拆开纱布查看陈灯的伤势,随口问:“怎么手掌心烫伤了啊?”
陈灯挠了挠头,说:“吃火锅的时候按到锅上了。”
医生重新上了药,清清凉凉的涂到掌心,陈灯觉得有些痒,然后面前的医生说话了:“小姑娘厉害了,我做医生十几年了,头一次听说吃火锅被锅烫了,看你这架势,是准备对火锅一锅端吗?”
陈灯:“……医生,你快点呗,我们赶时间呢!”
这一次换药之后,便取下来纱布,医生拿了一块膏药给陈灯贴手上,然后又开了一些涂抹的药,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,便让陈灯去付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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